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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羊林景区采风作品(一) ■作者:平虎
《邂逅冰凌》
由于在深圳生活了15年,回到故乡后近两年又没有下过冻雨和大雪,“冰凌”在我的记忆里正渐行渐远逐渐模糊起来,我为此失落、遗憾、怀念。我常常临窗喟叹:原本四季分明的故乡,为何冬天见不到昔日的银装呢?
常言道:“瑞雪兆丰年”。雪,历来被华夏民族冠以吉祥的象征。作为一个地大物博的农耕大国,雪,不仅带来了丰沛的雨水,也是对土壤的一次消毒、灭菌和净化。因此,从小在乡村长大的我,对雪有着一种天生的偏爱情结,对冰凌有着别样的喜好。
然而,去年冬天,四季分明的故乡却没下一场渴望中的雪,这让我一颗盼望了整整一个冬季的心,终日弥漫在失落的情愫中。我常常仰天长问:雪,你到哪里去了呢?
2017年2月23日,应陆水湖畔文学社聂社长和谈站长之邀,前去随阳白羊林山区探景,刚到老虎岩,仰望前面蒙蒙轻雾笼罩下的群山,呈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。那满山的银白是什么?是盛开的樱花吗?可樱花不是在3月中旬才盛开吗?莫非今年的樱花提前绽放了? 带着惊奇与疑惑,急忙询问前来迎接我们的张剑老师和雷人老弟:
“那漫山的银白是什么?”
张剑老师抬头遥望了一眼前面的山峦,微笑着肯定地说:“那是雨凇、是冰凌。”
“什么?是雨凇?是冰凌?”我惊愕地反问道。
“不错,是雨凇,是冰凌。前两天,我们这里接连下了两天冻雨,冻雨遇到冷空气后,这里海拔600米以上的山峦都结成了雨凇,现在季节已过了雨水,已是早春时节了,故雨凇是难得一见的自然奇景,你们今天来,真是有眼福啊!”张剑老师欣喜自豪地介绍说。 听完张剑老师的介绍,遥望披着银装的绵绵群山,我的魂已被山上的雨凇深深吸引,一颗渴望早点看到冰凌的心,恨不得插上翅膀,立马就飞上山顶,一睹雨凇、冰凌的“晶容”。
匆匆吃过几口饭,我们一行6人在白羊林景区肖总的带领下,向虎狮石林进发。
沿途翠绿的竹海我已无意欣赏,崇仙观的钟声我也无心聆听,泥泞陡峭的山路阻挡不往我们前行的脚步,我们一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,攀援向上,向上,再向上;近了,终于近了——虎狮石林山上凌花般的雨凇,我心中久羡的冰凌。
刚来到半山腰,仰望楠竹、有叶灌木的叶片上,全部包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,酷似各式各样美丽的冰凌花;野樱树干上、枝桠上全挂着一串串晶亮的冰凌,有的如珠帘长垂,有的似白色的珊瑚礁石,有的则如钟乳石般的冰挂,它们形态迥异,分外诱人;奇石上草丛间也散在覆盖着一层像毛玻璃状透明或半透明的碎冰,脚踩在上面发出“吱吱”清脆的响声,如同踏在从前化雪时的大地。啊!好一个雨凇结成的冰花世界,好一个冰凌挂满枝头的自然绝景。
我们兴奋地登上山顶,极目远眺,满山遍野一片银装素裹,茫茫群峰仿佛是一座座冰山。曾经翠绿的竹海、遍地的野樱、茂密的灌木,此时全变成银花盛开的玉树,棵棵恰似银枝玉叶,耀眼夺目,好似晶莹透亮的琉璃世界,蔚为奇观。站在山顶俯看山下,满枝满树的冰凌,犹如银珠满挂,随风拂荡,分外晶莹耀眼;山风吹来,冰挂相互撞击,叮当作响,宛如曲曲冰赋的编钟古乐,清脆悦耳,和谐动听;山峦间、石林上,粘附、洒落的块块冰凌,似雪非雪,似珠非珠,仿佛是镶嵌在绿草奇石上一片片晶莹的玉衣,绿白相间,似玉盘镶翡翠,绚丽多彩,耀眼迷人。
说起冰凌,对于一个年过半百、在四季分明的江南腹地上长大的我来说,并不陌生。小时候,每年的冬天,总会纷纷扬扬地下起几场大雪,常常在大雪落后的第二天清晨,树枝上,屋檐上到处挂着圆锥形晶莹透亮的冰凌。我们常用冻得通红的小手,掰断冰凌放进嘴里当冰棍吃,一只手冻疼了换一只手抓着接着吸吮,好像是在吃人世间最美味的冻品。儿时家里穷,夏天卖不起冰棍,冬天的冰凌就是我们儿时反季的冰淇淋,虽说它清淡无味,可儿时的我们,却把它吃得有滋有味,却把它吃得酣畅淋漓。
那时的冰凌,是大自然遗赠给我们这些穷孩子的天然冻品,是我们冬天不花钱的冷饮。它纯净、冰凉,不仅清爽了我的味蕾,滋润了我的心田,也拴住了我对故乡、对童年永远的依恋和向往。
后来,随着下雪的逐年减少,加之又在深圳生活了15年,冰凌,就只能梦萦在我的梦中,成为我每年冬天刻骨铭心的记忆与盼望。
我们一行6人,除雷人老弟外都是年过半百的糙子老头,面对雨凇奇观,面对漫山的冰凌,我们全然不顾奇石的锋利,峭壁的危险,我们一路边嬉边吃,我们一路边忆边赏。 2017年2月24日写于家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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